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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君之心(博德之门3/邪念×戈塔什)

*初始默认白龙裔术士邪念×戈塔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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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那场意外,他本以为邪念会有不小的改变,但……戈塔什居高临下地望去,龙裔火焰似的眼睛紧盯着他——盯着那架金属制的庞然大物,锐利的目光像是穿过了无生命的外壳,看到了包裹在里面的他。

与戈塔什记忆里的样子完全相同。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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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与贵族的幽会通常以范围为床铺的体力活动终结,倒不是说戈塔什在抱怨,他深吸了一口气。只是他偶尔会产生一种奇妙的幻觉,熟悉而锋利的指尖刺痛了他的皮肤,在他的身体上刻下一道道没有规律的血痕。巨大的身躯笼罩住他,他咬紧牙齿,手指在身下人的脖颈旁抽搐。来自巴尔之子的疯狂与他自身的欲望融为一体。他试图忽略那种嗜血的渴望,又似乎要试图放任自己沉浸其中。那种感觉几乎要将他的身体撕碎,戈塔什闭上眼睛,那家伙身上常年的血腥气如潮水般包裹住他的脑海,如同婴儿回到母体,回到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。他有时会怀疑自己是否有一种自毁心态,还是与巴尔后裔的结盟终于令他神志不清。但夫人的声音将他拉回现实,戈塔什伸手轻轻将对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,指节上昂贵的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闪闪发光,他微笑着,俯身在对方柔软而美丽的脸颊上落下一道轻吻。


邪念对此事的反应总是不太积极。戈塔什一向不排斥走捷径,对于他的野心而言,委身做戏,得到一位贵族的爱和财富能有多少坏处呢?但是他的龙裔伙伴似乎太过高傲,每一次闻到他身上的女士香水都会不屑一顾地皱眉。“你太紧绷了,我的朋友。”戈塔什偶尔会取笑他,金属做成的尖甲划过他的胸前,勾起布袍上的一道做工粗劣的丝线,被后者一掌拍开,发出一声尖锐的回响。“而你,我的朋友。”巴尔后裔扬起一边的眉毛,语气里带着轻微的嘲讽,“未免太过放纵。”


是。是。是。戈塔什叹息。


他有时的确享受那种放纵,被崇拜,被珍视,被仰望,被敬畏,被——被爱,仿佛他是费伦的主宰,是这位面至高无上的神明,他无所不能,他是一切,他能够得到他想要的一切。在必要的时候,他会将任何可以利用的人拥入怀中,他懂得如何捕捉他人眼中的仰慕,或是正在燃烧的爱的萌芽,并且熟练地操控,让其为他所用。他也从不吝于将爱分给他忠诚的追随者,为他们在他的伟业中留下一席之地,但……他的思绪飞到他的合作伙伴身上,不免生出几分遗憾,如果邪念……如果……那将会是一种更有成效的控制手段,可他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傲慢,不允许他在他的龙裔同伴面前屈尊做出虚伪又卑劣的讨好。


他不理解那种情绪的来源,但认为自己足够聪明能找出答案。邪念……他眯起双眼打量他,龙裔的脸上很难读出明显的情绪,他是一柄好用的刀,然而大部分时候他摸不透对方在想些什么,他只能庆幸他们站在了同一边。他想把这柄刀握在手中,即便锋利的刀刃会划破他的皮肤,酣饮他的鲜血。


戈塔什知道自己想要他。想控制他。想得到他。


他只是差那么一点点。


邪念死了。在一个被噩梦笼罩的夜里,他从椅子上蓦然惊醒,不速之客背着凄冷的月光踏入空荡荡的礼堂,为他带来惊雷般的消息。奥林苍白的眼睛凑上前来,脸上浮现一个狂热的微笑:小暴君,我那败家的宗亲死了,我将他献祭给了巴尔之神,他那样的废物,根本配不上巴尔的血脉。


戈塔什沉默了一下,伸手去够椅旁的手杖,一下,两下,第三下才将它堪堪握在手中。所以……?他听见自己问,声音比他预想得更为冰冷。


所以,奥林直起身子,发出尖锐的笑声,从现在开始,我将接替他,挥洒巴尔的荣耀。她没有说谎。大脑冷静地做出判断,他从她身上闻到了邪念的味道,巴尔之子就连血液里也有一种独特的尖锐,扑面而来,几乎刺痛他的脸颊。


戈塔什很少见到邪念流血。第一次是他们一起偷出卡尔萨斯王冠,魔鬼的法阵在他身上留下了几道惊人的伤痕。你受伤了?在欣喜若狂的浪潮退去过后,戈塔什皱了皱眉,伸手触碰了一下那吓人伤口的边缘。“这不重要。”巴尔选民回答,他捧起王冠,任由鲜血染红他的长袍,声音里带着克制的颤抖,“父神,你在看吗?再没有什么能阻挡我。”戈塔什站在他的身后,内心向班恩祈祷,那一刻,他看到了他们伟大的未来在缓缓展开。


第二次是很久以后。神出鬼没的刺客在夜色中翻进窗户,熟练地避开他设下的陷阱。他睁开眼睛,看着龙裔在幽暗的烛光下靠在他的书桌旁,白色的肌理被大片的殷红覆盖,从容地翻阅他的信件。“多遗憾。”邪念的手指在杂乱的纸张中停顿,尖尖的指甲在纸面上刮出一道刺耳的痕迹,“我还以为我能悄无声息地杀掉你。”邪念抬起头,歪着脑袋看他,火红的双眼在阴影中燃烧,像一只大型的野兽盯住它束手无策的猎物。但戈塔什不是——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猎物,他从床上坐起来,拢起身上的睡袍:“也许你听过一个词语叫做个人空间。”他走到邪念的身边,“你受伤了。”他冷冷地说,似曾相识的浓重腥味仿佛拥有自己的意志般涌上来,令人头脑发晕。


“被挠了一下。”邪念满不在乎地回应,戈塔什知道他享受猎物挣扎的样子,他见过邪念狩猎,缓慢而享受,与人类相比显得过于巨大的双手紧紧地锁在猎物的脖颈上。他看见猎物的生命流失,看着它的眼球上翻,看着它变成一具毫无生气的尸体。就像此时此刻他看见自己的双手抓住奥林的喉咙,异常轻易地折断她纤细的脖子,让那双惨白的眼睛在尖叫中真正失去光泽。


但他实际上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。“我对你们的内部斗争没兴趣。”他说,即便句子更像是从齿缝中挤出来的,“只要保证我们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。”可在一个晃神之间,他又回到了幼年时期,作为一个无助的男孩,眼睁睁望着自己的一切被人夺走而无能为力,然而即便已踏入上流社会的大门,整个费伦都即将在他的脚下震颤,他却始终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——至少不是所有。


他蜷缩在为自身打造的王座上,奥林离开的第三个小时,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仍然在颤抖。


  

1.

  

邪念回城的速度比戈塔什的预期要快得多,看来奥林那点“小小”的恶作剧并没有给原巴尔选民带来太多肢体上的损坏,这帮浩浩荡荡的流浪汉踏入利文顿的第一秒,密探的报告就立刻呈到了他的办公桌上。“咳,危险人物。”戈塔什咳嗽一声,干巴巴地对仍在等他吩咐的焰拳解释,而后才反应过来好像并无这个必要,挥了挥手让人退下,“继续密切进行监视。”他对着焰拳的背影补充:“没必要产生正面冲突,就……只要监视。”


看着内室的大门缓缓关闭,他紧绷的背脊才稍稍放松地靠在椅背上,戈塔什翻开报告,除了邪念近期的动向之外,还零零散散地记录了他们到达月初之塔之前的行踪。即便早有心理准备,里面的内容还是滑稽得令人瞠目结舌。看来奥林说得没错,戈塔什忍不住叹气,他这位疯疯癫癫的现任盟友当然弄坏了那家伙宝贵的脑袋,比起统治世界,现在的邪念看起来更适合去街上扶老奶奶。不知谋杀之王对这幽默的走向会作何感想,但戈塔什允许自己抱有一点无谓的希望。他闭上眼睛,抓紧手杖长长地呼吸,这是他近日以来养成的习惯,华丽的握柄在手甲的折磨之下已经被刮出了几道淡淡的细痕。他抑制住起身下楼的冲动,改而翻开另一份报告,就职典礼将近,需要批阅的公文还有许多,戈塔什狠狠地在文末写下批注,笔尖泄露的墨水在纸张上晕染出深色的墨痕,还是觉得时间流逝得太慢,慢得令人焦急。


邪念过了很久才来。


班恩的黑色之手羞于承认自己失眠。他在黑夜中悄无声息地苏醒,仿佛他最爱的刺客会又一次在月光的沐浴下潜入他临时的卧房。到底是什么拖住了巴尔之子的脚步?直到天光乍现戈塔什才发现自己正在思考这个问题。他那些乱七八糟的队友,还是奥林?这个猜测不无道理,他的脑中闪过很多种可能,大部分画面也曾在他得知邪念死去的那个晚上浮现。他将指节的侧面贴在唇间,冰冷的金属稍稍平复了混乱的大脑,初升的朝阳没有带来清醒的神志,反而令他陷入短暂的浅眠。他睡得极不安稳,醒来时身体比之前更加困倦,现实和梦境的景象夹杂在一起,几乎算不上一次休息。


就职典礼的当天,凭借钢铁卫士的眼睛,戈塔什再一次看到了邪念。


已经太久了。他想。几十天?几个月?还是几年?时间有点失去了概念,邪念还在博德之门的那会,比起面对面的言语,他与巴尔的前任选民更习惯用通信来交流,加密的暗杀名单与城市里日益增长的死亡人数,送到钢铁工厂里的大批尸体总是能够令戈塔什满意的礼物。经过那场意外,他本以为邪念会有不小的改变,但……戈塔什居高临下地望去,龙裔火焰似的眼睛紧盯着他——盯着那架金属制的庞然大物,锐利的目光像是穿过了无生命的外壳,看到了——看到了包裹在里面的他。


与戈塔什记忆里的样子完全相同。


喜悦近乎冲昏了头脑,他发现自己仍有一种强烈的期待,期待他们夭折的计划能够重新走上正轨。又或许他从未真正地放弃,作为他选中的合伙人,他该相信邪念总会有自己绝境反击的方法。“欢迎回到博德之门。”他把握紧拳头的手抵在桌上,紫色的耐色石在手背上闪着刺眼的光辉,他看见邪念的眼睛微微瞪大,那是戈塔什在龙裔的脸上为数不多能立即读懂的信号,“欢迎回家。”他说,险些没压下自己上扬的嘴角。然后他切断了链接,意识到房间里不和谐的音调是他自己沙哑的笑声。


戈塔什起身,在房间里来回踱步,几秒后猛地冲向了墙角的宝箱,从最深处找到了它——他们一切计划的雏形。他清理掉多余的东西,把他与邪念曾经的雄心壮志和卷起的牛皮纸一起在桌面上展开。这只是一个简陋的框架,他们现在的蓝图远比这更加宏伟,但戈塔什凝视着上面粗糙的边缘和凌乱的字迹,内心深处却没由来地感受到深深的喜爱。剔除掉奥林与凯瑟里克,他们的计划又更加接近于原点,他和邪念共同统治,作为君主、帝王,作为——神。


他看了一眼时间,就职典礼会在一小时内举行,于是对着镜子整理好衣冠,准备下楼迎接他尊贵的来宾。他收回衣领上的手,镜子里映出的人类自信而强大,戈塔什知道自己即将带着这种强大踏上万人之上的舞台,揭开他计划最终章的序幕。


然后他亲眼见到了他的前任盟友。还未将他高声的开场白念完,邪念就推开礼堂的大门,踏着镶着金边的红毯缓缓走上前来,戈塔什的声音停顿了片刻,视线落到邪念的身上,他穿着一身术士的法袍,一如既往。戈塔什嘴角勾起一抹微笑,这是他与巴尔之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重逢,他停下自己的演讲,迎上前去,快要走到近处时才发现对方身后恶目相对的提夫林。


他记得那张脸,更认得出她身上燃烧的火焰。卡菈克,一位过去的故人。他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,再次将目光转回邪念的脸上时不禁带了几分探究。他看着卡菈克在邪念的耳边说了些什么,就算刻意压低了声音也偶尔漏出几个类似“混账”的音节。戈塔什不用听清也能猜到性格直率的提夫林都告了他些什么状,尽管那其实是一笔足够公平的交易。邪念会认同他的。他想,至少曾经的邪念会。可龙裔的脸上面无表情,也丝毫没有主动开口的打算。戈塔什感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中下沉,口中有种莫名的苦涩,但他无法容忍自己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失态,他有他要达成的目标。


“我最喜欢的刺客”。戈塔什这样叫他,试图唤起部分往昔的回忆,重塑他们的同盟,然而邪念看着他的样子就像在看一名陌生人——或者更糟的——一名不值得信任的敌人。他无法准确定义心中因此而燃起的那阵恼怒,甚至记不清自己又说了什么。“奥林不值得信任。”他只是反复强调。如果有机会,他一定会将她千刀万剐。邪念对此没有发表过多评价,与过去相比,他变得有些沉默寡言,戈塔什想知道那到底是因为奥林弄坏了他的大脑,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。


戈塔什结束了对话,后退两步,机械性地做完那些他早已排练过数次、闭着眼睛都能完成的演讲,大公爵的荣耀和权力终于落在了他的肩膀之上。邪念留下来看了他的任命仪式。但那似乎并不代表对方欣然接受了他抛出的橄榄枝,龙裔望着他的眼里依旧带着一种刺眼的疑虑和警惕,让他几乎想要利用主脑的力量去将一切纠正回正轨。


他克制住自己,看着邪念带着他新的冒险伙伴离去,而后表情阴沉地回到房间,那张他和邪念一起制作的计划图还躺在他的桌面上,像是在嘲笑事情的再一次失控。不,还没有。他告诉自己。无论怎么看,与他结盟都是当前状况的最优解。曾经的巴尔之子根本看不上这些家伙,迟早有一天,那些人都会成为邪念献祭给巴尔的鲜血,然后邪念会明白,谁才是他真正值得信赖的盟友。可戈塔什的内心知道,那里存在着一种小小、小小的可能……他抓起桌上的计划图揉成一团,看着陈旧的牛皮纸在他收紧的金色手甲之间发出轻声却尖利的哀嚎,化成飞扬的碎片。


邪念也许不会回来。


tbc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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