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暴君之心-2(邪戈)

*白龙裔邪念×戈塔什




“与你合作很愉快。”戈塔什说,“那些博物馆守卫毫无反抗之力。”

他把酒杯递给邪念,慢慢地给他倒酒。深红的液体含着金色的光芒,隔着透明的玻璃,潺潺地流入邪念的掌心。普通的红酒杯在邪念的手里太小,龙裔尖而长的手指拥挤又无措地抓住杯子,仿佛稍一用力那脆弱的杯面就会化作碎片。戈塔什在酒杯的边缘处同他碰杯,他打开了他最好的收藏之一,甜美的果香迎面而来。假装自己喜欢这种味道十分容易。戈塔什的餐桌礼仪无可挑剔,品酒一共有三个步骤……他轻轻转了转杯子,漫不经心地回忆,微酸的味道在口中化开,醇厚的酒液在从杯壁上迟缓地落下来,浓稠得有点像血液。

邪念盯着手里的酒杯,看上去有些茫然。他显然没怎么喝过酒。戈塔什有点意外,又觉得好笑。怎么?你爸爸不教你喝酒吗?戈塔什差点说。他大概是有点点醉了,这句嘲讽意味浓重的调笑及时刹住了车,被他用红酒一起灌进了喉咙里。巴尔的选民瞥了他一眼,学着他的样子一饮而尽。这一幕滑稽之余又似曾相识,猩红的液体在邪念大张的嘴巴里涌动,露出来的尖牙让他暗自抓紧了座椅旁的扶手。

真像一头动物。戈塔什想。

 


 


精灵之歌的二楼很大,足以容纳下邪念那日益壮大的流浪汉小队里的所有成员。

戈塔什在房间里转了一圈,很容易分辨出哪张是邪念的床,只在床边最低限度地摆放了必需品,简洁得没有必要。还挺邪念的。他嗤笑一声。就算是失忆,巴尔后裔也依旧过得像个苦行僧,仿佛稍微享受一下世俗就违背了这家伙的本能。他的手滑过床上的枕头,柔软的布料已经被龙裔的鳞片磨出了几个破洞。邪念睡觉并不安稳。戈塔什若有所思,金色的指尖在床单上刮出一道崭新的划痕。

他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坐下,把手里的酒瓶和两只高脚杯小心翼翼地放在茶几上。精灵之歌不乏比安姆沙漠红更好更贵的酒,但他和邪念大部分时候只喝这样的甜酒,作为一种简短的仪式性庆祝。邪念未曾对此发表积极性的评价,看上去对酒没有太大的喜好,戈塔什觉得这家伙宁愿把头埋进尸体的胸腔酣饮,他对血的渴求比任何人类应当倒入喉咙的液体都要更多。

可看邪念喝酒真的很有意思。戈塔什酒柜的第一排如今摆满了这些低度数红酒,成本低廉,又迅速地提醒他邪念是一头未被驯化的野兽。锋利,但很难控制。这像是喂路边的恶犬吃生肉,你饶有兴趣地观察它狼吞虎咽的吃相,下一刻消失的或许就是你的手。很少有人猜想得到巴尔教团的首领竟然不胜酒力,戈塔什踮着脚尖在摇摇晃晃的钢丝上行走,如果不是奥林,总有一天他将把巴尔后裔真正地灌醉,而后会发生什么就不得而知。

他没有着急打开盖子,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,交叉双手放在胸前。邪念和他的新跟班还没有回来——酒馆一楼嘈杂的人声若有若无地隔着地板传来,他闭上眼睛倾听了片刻——奥林在城里搞出的烂摊子足以让这帮人焦头烂额好几天,更不用说他自己也动用了钢铁卫士的力量为他们这趟“小小的冒险旅程”增色不少。飞龙关的监狱正是适合他们过夜的地点,旅馆这样的地方太过奢侈,容易叫人一时忘掉自己的处境。

“戈塔什。”

邪念的声音突然响起,冰冷的语气听上去不像是欢迎。他的前盟友仍保有那种悄无声息踏入他身侧的能力。他睁开眼睛,龙裔灰头土脸地独自出现在他身前,目光警觉。戈塔什勾起微笑。他极少见到邪念的这副模样,如此慌乱、如此狼狈、如此……不体面。这是可以利用的优势,他起身的时候顺势整理了自己的衣领,戈塔什一向注重自己的仪表,他从无数的经验里面学到,衣着庄重的人往往占据更多的主导权。“我亲爱的刺客!”他慢吞吞地说,语气有点戏剧化,“很高兴看到你还没完全丢掉你父神的教诲。”

“放了我的朋友。”邪念盯着他,这句话本该带着愤怒,说出来却异常平淡,还有点不耐烦,“还是说你又有什么提议?”

他仍没明白谁才是他真正的朋友,戈塔什叹了口气。朋友应当互惠互利才对,他无数次对邪念强调,我们对彼此颇有益处,正是最为合适的盟友——而现在的这些流浪汉只会拖慢他的脚步。但他没有立刻回答,而是转身打开自己带来的那支红酒。“我想我们早些时候的对话有些过于仓促了。”他背对着邪念,把酒倒进杯子里,“关于过去的你,我们还有很多事情可谈……最好是单独谈。”

他把其中一个酒杯递给邪念,后者将信将疑地接过,戈塔什带头喝了一口,这支酒依然很甜,不太适宜现在的气氛,但能勾起少许回忆。邪念也端起酒杯。他仍不懂如何品酒,戈塔什观察他的样子,评价道,但无论是他拿着酒杯的方式,还是缓慢吞咽的动作,都变得更加矜持、文雅,更符合常规的礼仪,很显然,这头野兽已经完成了初步的社会化。

用简单点的话来说,邪念开始变得有点像人了。

戈塔什又喝了一口,盖住舌尖的苦涩,从中尝出了一点辛辣。每条蛇都拥有自己的七寸,凯瑟里克痴迷于他的悲痛,奥林太过随心所欲。而邪念,邪念他很纯粹,很原始,被一种本能所驱动,只要找到合适的方法,他就能够轻易让他相信他们拥有共同的目标。他曾经成功了——他差一点成功了,他离得那么近,那么不甘。

“对于那些不痛不痒的肿瘤,最好的选择应当是切除掉它。”戈塔什摆弄了一下手背上的耐色石,话题的指向不言而喻,“以前的你很明白这个道理。”

“你到底想说什么?”邪念沉默寡言,但戈塔什看得出来他很有兴趣。邪念捏着杯子,看上去甚至有点紧张——戈塔什在那一个瞬间突然意识到他几乎是无措的,像初生的婴儿,一张完全的白纸,迫切地抓住每一根稻草来挽回自己失掉的过去,想知道剥开巴尔选民这层杀欲的化身之后,将看到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
他找到了筹码。戈塔什想,他还没有失败,他会再成功一次。

“让我告诉你吧。”于是他把酒杯放下,沉吟片刻后说道,“除了盟友以外,我还是你最最亲密的友人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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